当代资本主义是普遍化垄断的资本主义。即是说,垄断再不是在一片相对自主的企业汪洋大海中的孤岛(即便它有多重要)。垄断已经成为一个整合的系统。这些垄断集团紧紧控制所有生产系统。中小型企业,和甚至严格来说不算是寡头的大企业,都被束缚于垄断集团布置的控制网络中。它们的自主性萎缩至只沦为垄断集团的分包人。
在1980-90年代,资本愈益集中于美国、中西欧与日本这三巨头里,而这个普遍化的垄断系统正是资本集中新阶段的产品。
普遍化垄断正主宰全球经济。所谓的“全球化”,是指它们对全球资本主义边缘地区的生产系统施以控制的一系列要求。这无异于帝国主义的新阶段。
普遍化和全球化垄断的资本主义系统,确保这些垄断集团能从资本剥削劳动所榨取的巨量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征收垄断租。由于这些垄断集团在全球体系的边缘地区运作,即是说垄断租正是帝国主义租。
因此,界定资本主义不同阶段历史形式的资本累积过程,它的驱动,是极大化垄断/帝国主义寻租。
资本累积重心的转移,正是收入与财富不断向垄断集团集中的根源。这些利益大部分被统领其他寡头集团的寡头(富人统治集团)所垄断。他们不惜牺牲劳工应得的报酬,甚至非垄断资本的收益。
这种持续增长里的不平衡状态,转而成为经济金融化的根源。即是说愈来愈大部分的剩余价值不再被用来投资于扩张及深化生产系统。因此,在垄断集团的控制下,资本累积要持续,惟一选择是把这些过剩的剩余用作金融投资。
金融化是收入及财富分配日益不平等的原因。它产生不断增长的剩余,而且以此自肥。“金融投资”(或者说其实是投资于金融投机)以令人晕眩的速率一直在膨胀,完全与实体生产投资与GDP增长脱节。GDP增长也变成大部分虚拟增长。
金融投资的爆炸性增长需要各种形式的债务作为燃料,尤其是主权债务。霸权国政府声称寻求“减债”,实际上是在故意说谎。因为金融化垄断集团的策略要求通过债务增长来消纳垄断的剩余利润。所以它们在追逐债务,而不是减债。所谓为了“减债”而强加的紧缩措施,实际上是刻意用来增加债务。
这个体系一般被称为“新自由主义”,实际是普遍化垄断资本主义系统,它全球化(帝国主义)和金融化(它自我再生产所必需)。这个体系正在我们眼前内爆。它明显不能克服其愈益严重的内部矛盾,注定要继续如脱缰野马,到处践踏。
回应当代资本主义内爆的历史时刻,南北世界的激进左派需要大胆提出可以替代这个系统的政治构想。这个历史时刻需要大胆和彻底的另类替代作为惟一有效的回应。它要能推动工人和人民奋起反抗,击败对手诉诸战争的策略。建基于对当代真实资本主义的分析,这些构想需要直面我们要建设的未来,舍弃对过去的眷恋,打破身份认同或共识的幻象。